文／何長發
一個東歐新興的小國波士尼亞赫塞哥維納(波赫)，在國際足總世界排名從1996年的172位到2013年9月踢進世界盃會內賽前的排名第13位，波赫小國擺脫戰亂，用不到二十年時間創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，2014年巴西世界盃來臨，也許還有新奇蹟等著波赫小國來書寫新傳奇。
▲用不到二十年的追求東歐小國波赫戰將闖進了世界盃。(圖／達志影像／美聯社提供)
波赫是一個新獨立的歐洲小國，比台灣土地大一點點，但人口比台灣少了六倍，1945年南斯拉夫聯邦人民共和國成立，波赫成為南斯拉夫聯邦的一個共和國。1992年3月，波赫就國家是否獨立舉行全民公投，波族和克族贊成獨立，塞族抵制投票，波赫雖然作為獨立國家加入聯合國，但長達3 年半的戰爭，讓波赫國內動盪不安，直到1995年11月戰爭才結束。波赫戰爭給經濟帶來嚴重破壞，民族矛盾、種族恩怨不斷。
直到1995年11月30日，波赫才迎來FIFA官方承認的第一場比賽，對手是阿爾巴尼亞。當時波赫球員的所有裝備，都是借來的，讓人心酸。1994年世界盃會外賽、1996年歐洲杯會外賽，波赫都沒有參賽資格。在這種情況下，很多原本可以為波赫效力的球員，選擇漂流海外，尋求更穩定的環境。伊布就是一個典型，這位現在瑞典「神塔」的父親是波赫人，但他選擇為瑞典效力，原因就在於，瑞典曾是他家人避開內戰災難的國家。
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：2002年時任波赫主帥的斯利西科維奇，很看好一名後衛，但當時克羅埃西亞主帥約日奇捷足先登將此人招入。像伊布這種，因戰亂而遠走國外，庇護國將其招入國家隊，無法再為波赫效力的球員相當多。現年29歲的英超赫爾城門將亞庫波維奇，2005年時第一次接到波赫國家隊的召喚，但亞庫拒絕前往國家隊報到；2007年波赫國家隊再次召喚，亞庫依舊拒絕。2008年他得到瑞士國家隊徵召，徹底放棄為波赫效力。當然，也有例外——前拜仁中場薩利哈米季奇，他在14歲就在德國生活，有為德國效力的資格，但薩利哈米季奇堅定選擇波赫。但這樣有志氣的球員，少之又少。
波赫只是一個人口僅有388萬、經歷過戰火洗禮的小國，經濟、文化上無法和英格蘭、西班牙、義大利、德國這些強國相提並論。波赫足球的崛起靠的是什麼？「借雞生蛋」是不少歐洲小國的策略，依附近鄰國家強大的足球資源優勢，培養本國的足球精英。哲科、米西莫維奇、伊比舍維奇都是這一策略的受益者。
一個1995年才得到FIFA承認、前些年還遭遇FIFA和歐足聯短暫禁賽的歐洲小國，想建立起高水準的足球聯賽，難度實在是太大。波赫的足球聯賽2000年才成立，這並非波赫國內最高級的聯賽，因為塞爾維亞族的俱樂部拒絕參加，直到 2002年，波赫才有統一的聯賽叫波赫超級聯賽。
波赫的聯賽實力如何？我們以歐足聯最新的近5年歐戰積分為參考。波赫聯賽排在歐足聯53個成員國的第35位，還不及亞塞拜然、哈薩克、摩爾多瓦、喬治亞的聯賽，在歐洲幾乎沒有存在感。
以波赫最新一期的國家隊23人名單為例，這是一支來自多國聯賽組成的混合軍。英超有曼城前鋒哲科，斯托克城的門將貝戈維奇；德甲則有勒沃庫森的斯帕西奇，霍芬海姆的薩利霍維奇，斯圖加特的伊比舍維奇；義甲有拉齊歐中場盧利奇、羅馬天才皮亞尼奇；西甲艾爾切則有斯特凡諾維奇。此外，在瑞士、土耳其、烏克蘭、比利時、克羅埃西亞、俄羅斯、波蘭、中國大陸聯賽中，都有波赫國腳的身影。這23人，僅有1人來自本國聯賽：32歲的替補門將阿夫杜基奇，在波赫的博拉奇俱樂部。
▲波赫(中)在歐洲戰區脫穎而出入圍。(圖／達志影像／美聯社提供)
不少波赫足球的精英分子，都是通過外包的形式，走向歐洲主流舞臺，繼而為波赫國家隊效力。伊比舍維奇出生在波赫，16歲時就舉家遷往瑞士，才開始自己的足球生涯。米西莫維奇出生在德國慕尼黑，但是他的家庭是波士尼亞的塞爾維亞人。米西莫維奇比大多數波赫人幸運的是，他的足球之路是從德國起步。在拜仁慕尼黑效力時，當時21歲的米西莫維奇還沒有為任何國家隊出戰，聽從拜仁中場薩利哈米季奇的建議，米西選擇波赫國家隊。
唯一算得上「本土培養」的大牌是哲科，這位曼城鋒霸1986年出生於塞拉耶佛，兒時的哲科，吃不飽穿不暖，生活在焦慮中，時刻都在躲避子彈和炸彈。10歲時，哲科進入波赫澤約尼卡爾青訓營，在那裡度過9年之後，2005年加盟捷克球隊特普利策開始成名之路。
波赫是歐洲的窮國，失業率高達45%，人均GDP在全歐洲排名倒數第三。尤其是波赫國內的民族矛盾一直存在，波赫有三大族：波士尼亞族、塞爾維亞族和克羅埃西亞族，存在著水火不容的意味，而足球成為化干戈為玉帛的紐帶，在踢進世界盃這個同一目標的指引下，種族主義、民族矛盾都成為次要。
這又是一個窮小國家藉由闖進世界盃足球大殿堂，以求國家大團結的足球希望另一寫照。當波赫闖進世界盃會內賽資格後，整個波赫民眾，不分民族，都陷入瘋狂。首都塞拉耶佛，塞族聚居的班尼亞盧卡，人們都向慶祝節日一樣。也只有足球，能帶來民族和解，帶來空前的團結。米西莫維奇坦承：「足球和世界盃，能讓這個國家重新團結起來。」主帥蘇希奇也表示：「在政治上，波赫四分五裂，經濟發展形勢嚴峻。但波赫踢進世界盃，能促進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。」
▲戰亂後重整的窮小國波赫殺入會內賽振奮百姓。(圖／達志影像／美聯社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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